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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真正的宫殿，尽管外墙很古老，掉落的墙面无处不透着沧桑的痕迹，可是那雄伟的外形，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宫围，无不在以一种傲慢的姿态诉说着它曾经的辉煌。
就像一个垂暮的贵妇人，岁月的沧桑，落魄的不堪没影响她出身的高贵，反而在沧海变迁中，沉淀了她独有的气质。
渺小是无忧站在这巨型广场最明显的感觉，从事考古多年，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活生生的皇宫，而不是挖掘或者从资料甚至后世电影道具中目睹一座真正意义上的皇宫。
大燕的皇宫因为靠湖，很多建筑都有种水上宫殿的感觉，不高，零零散散，有苏州园林的风格，却少了帝王般的霸气。
而赵国这座宫殿，仅从外围看，就充满了王者般的霸气。皇宫正面就矗立着一座近五层高的宫楼，粗大的柱子雕着各种形态的巨龙，让无忧站在远处都能看到那飞腾的龙躯，这些龙以宫门旁的两条守门龙为最大。
高高扬起的龙头做成了喷泉，龙嘴中喷出来的水柱射向天空，掉落下来就流到了护城河里。不知道是雾气的原因还是无忧视角问题，她觉得龙嘴里吐出来的水是墨色的，浓的污浊，腥气弥漫在四周，没呆一会她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她退后，看到从广场为中心，辐射出去的原来不止自己刚过来的那条路，还有几条，皇宫是建立在帝都的中心。晨雾越来越淡，天亮了，她只是看了看那些规格相差不多的房子，没过去参观。
离开时，无忧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她看了看四周，宫门前已经有值日的太监打扫，他们低着头做着自己的事，没人像偷看她的样子。
是自己的错觉吗？
她摇摇头，往回走，那种被窥伺的感觉更浓，她猛然回头，这次直接看向了皇宫的城楼上，那里似有个人，长身而立，看不清面目，只能大约从轮廓上判断出是个男人。
那是什么人？
无忧蹙眉，非常不喜欢他身上散发出的诡异气氛，离这么远都能感觉冷，如果近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这近似冰封的感觉。
那人的确在看自己，无忧确定了这一点后转头继续往前走，既然是在赵国，总有机会再见的。
日间守灵，礼仪繁多，除了要对宾客致谢，还要配合法师给赵瑜念超度经。忙忙碌碌一天，到晚膳终于平静下来，无忧跪得腰酸背痛，毫无胃口。
纤云要了一碗粥勉强她喝下去，让她去休息一会，自己代替她跪着。
无忧实在撑不住了，后面拉直身体伸伸腰，躺了一会去了一趟茅房，回来就看到了赵瑜灵柩前站着一个高大的青衣人。
无忧怔住了，那瘦削的侧脸木然没表情，凹陷进去的眼睛里除了悲伤还有茫然。
巫莫寒……无忧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叫爹还是巫教主？
不管哪个身份对她都是陌生的，她和赵瑜没做了几天的母女，和巫莫寒更谈不上有父女之情，不过就是赵瑜临死前认下的一个亲人而已，血缘是密切的，感情却和陌生人差不多……
不过，那天晚上一起喝过酒，怎么说也比陌生人强一点吧！
犹豫着，巫莫寒已经将目光转向了她，黑眸里慢慢有了光芒，内疚，矛盾还有爱……虽然无忧不知道这爱是给自己的，还是酷似赵瑜的这张脸……
“丫头……”巫莫寒跨前几步，伸出手，看似想将她拥进怀中的架势，却在空中迟疑了一刻，改成伸手在她头上轻拍了拍，有些局促。
无忧扯唇笑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丫头’这两个字给了她久违的亲情，还是巫莫寒眼中的矛盾让她想起了赵瑜死前的那一幕，她觉得赵瑜其实是想他们相认的，至少赵瑜没有恨巫莫寒恨到刻骨，这从她让巫晏修姓巫就能看出来。
“你是愿意我叫你巫教主还是爹？”无忧主动问道，如果这是赵瑜想看到的，那么作为占据了这身体的她，就当报答赵瑜吧！
“爹……”巫莫寒闭上了眼，伸手将她拥进了怀中，紧紧地抱住：“你娘没了……以后让爹照顾你……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眼泪掉了下来，巫莫寒脸上的哀伤让纤云、弄巧毛骨悚然，金门教主的狠辣她们都听说过，哪会想到这个在世人面前杀人不眨眼的人竟然有这一面呢！
无忧也见识过巫莫寒冷漠的一面，没想到还有这感性的一面，一时倒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了。被他拥在怀中，自己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柔弱，在高大的巫莫寒怀中，她娇小的没存在感。
这不同于燕风飏的怀抱，有些陌生的疏离，虽然强壮也给她安全感，只是没有燕风飏给她的踏实。
想想也是，毕竟还不怎么了解他，而且人家还是金门的教主，那种神秘的威严感就算他们有血缘关系，也不是这片刻的拥抱就能消除的。
似乎巫莫寒并不像她这样想，抱了一会才松开她，牵了她的手坐下，蹙眉说：“给爹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娘是赵国的公主，你却是大燕的公主，难道这些年你和你娘没在一起生活？还有那个修儿又是怎么回事？”
无忧苦笑，回头让弄巧去弄壶茶来，自己从头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听得巫莫寒眉头紧蹙，纤云弄巧大张着嘴愕然不已，她们两还是第一次完完整整地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们追上无忧的时候，无忧正为赵瑜的死悲伤，也没心情从头到尾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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