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如雪记下了。”
“嗯，那你接着说吧。”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比较同情这个含芳，可是时间长了也了解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了，就全都变得讨厌她。奴婢猜啊，肯定是有谁看那个女人不顺眼，才故意误导她的，想借着姐姐的手收拾她。殊不知，时间长了，姐姐也就懒得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了。”如雪的语气带着点无奈，对于青丝的大肚显然是不太赞成。
“青丝要是和这样的女人一般见识，确实有失身份。不过也不能任她妄为，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这样你去把钱刘氏给我叫来。”
钱刘氏正在不远处的树阴下，带着一帮妇女用临时起的灶台给地里干活的庄户们做午饭。见淑云召唤，忙跟着如雪跑了过来。现在钱刘氏是庄子上的内总管，淑云平常还是很给她面子的。
“钱家的，那个含芳的事情你知道吧？”淑云笑着问道。
“知道的，东家，我还寻思着等过了秋收就和您说说这事呢。这女人可是个不安分的主儿，而且把咱们庄子上的一些女人都带坏了。真是个祸害。”一说起含芳，钱刘氏也是气哼哼的。
“她还有这本事？究竟把谁带坏了？又是怎么带坏的？你好好跟我说说。”这钱刘氏不愧是庄子上的内管家，知道的似乎比如雪还多。
“还不是丁水根家的那个娘们，听那含芳说，小脚女人将来能嫁进富贵人家，就动了心思，想给他家三岁的妞妞缠足。还打了德颜的主意，要不是德颜那孩子一项有主意，年龄又大了，不适合缠足。说不定她还真能对德颜下手。要我说，这水根家的也是蠢，她也不想想，咱们现在这是多好的日子啊，孩子们也都能做学问，将来在庄子上找个老实本分，知根知底的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不是比啥都强。像我们这样的身份，就是把闺女嫁到大富大贵之家，还能做正房夫人不成。大户人家的后院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做人家小妾，那不是把孩子往火坑里推吗？”
淑云这下真的是动气了，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有缠足这种残害女性的行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哼，缠足，亏她们想的出来，发现这种事情为什么不赶紧来告诉我，你们可真是我的好管家啊？都当我是死人吗？”缠足是淑云最最痛恨的一件事，还记得小时候，时常能看到一些汉人妇女摆动着小脚，在京城的街道上摇摇晃晃，美滋滋的走过。看到她们不以为耻，反以为美，淑云就感到一阵悲哀，偌大的一个国家，号称是泱泱大国，礼仪之邦，可是对待妇女确是如此的残酷，如此的禁锢。而那些男人们，尤其是所谓的文人学者们还以此为乐，甚至是以此为傲。如此畸形而腐朽的心理，怎么能不落后?怎么能不挨打?所以淑云庄子上收留的人，都是经过挑选的，除了杜先生的夫人和这个含芳一外，就再也没有一个小脚女人了。庄子上的人只要不傻，也应该知道淑云是非常厌恶缠足的，可是居然还有人敢这么做。淑云不禁自问，是因为自己太仁慈了吗？他们才敢如此的无视自己，违背自己？
大家还是头一次看见向来温和的淑云发这么大的脾气，吓得众人连忙跪地请罪。
“那个叫妞妞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钱刘氏，你去把那孩子给我抱来，我倒是要好好的瞧瞧那孩子究竟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哼！还有，把庄子上所有人也一并给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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