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明明应该只有她们两个存在的隔间里，却突然响起一声带笑的招呼，声音微凉，笑得讽刺。
这是……丹尼斯的声音啊！
赵萌檬当场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到，分割隔间的门板后，真的露出丹尼斯那张……艳光四射的脸。
他眉梢微挑，还是那有些讽刺的笑，也不见他怎么有动作，身体已经敏捷地翻过门板，轻轻巧巧地……踩在那个中年女人也震惊仰起的脸上，拿那个女人的脸当踏板，平稳落地。
赵萌檬：“……”
尽管这出场方式又狂妄又狠辣，可是他能在这么危机的时刻突然出现，赵萌檬现在看到他，就觉得像看到天使降临一样。
丹尼斯感觉到有个小柠檬眼巴巴地看着他，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动物看到主人了似的，抬手，头也没回地揉了一通她的小脑袋。
这回知道他帅他厉害了？以后知道老实听他的话了吧？
心里傲娇地哼了一声，丹尼斯看着被他直接踩倒在地上的人，声音却满是讽刺的不耐烦，“你这种货色，也有胆子跟踪我？从我从家里出来的第一个路口开始到商场，你们换过六辆车，进商场后，换过三拨人，这种入门级别的小把戏，就别在我面前耍了。”
说完，他根本不给那人开口的机会，直接脚下一拧，把那人踩得晕了过去。
他拨了个电话，跟焰盟借了人，让他们把人绑回去。
从他出现到电话通知完毕，一共也只有一分钟的时间。
赵萌檬看得一愣一愣的，愈发眼巴巴地看着他。
“看什么？”丹尼斯转头看她，嚣张挑眉。
“我还以为没人来救我了呢，呜……”
丹尼斯笑了出来，捏了下她的脸，“高兴也哭，害怕也哭，就是个哭包。”
“我不是……”
“那你是什么？”
“我是小柠檬！”
丹尼斯挑眉，“小柠檬哭出来的是柠檬汁，你的眼泪是酸的吗？”
说着俯身，亲……见鬼了！
眼看着就要亲到她的眼睛上，丹尼斯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猛地站直身，后退一步。
结果他太震惊了，脑袋里简直是嗡嗡乱响，一直在重复播放，他原本想要说的话——
他原本是想接着亲一下她眼睛，再一本正经地凶她不老实，她的眼泪不是柠檬汁，她不是小柠檬。
他是想肉麻死谁吗？！
疯了，他肯定疯了。
丹尼斯无法接受，他竟然能做出这种行为，计划说出这种话来……
脑袋里想的都是这个，他甚至放任自己向后摔倒，什么反应都忘了做。
于是……
咣的一声，他的腰狠狠撞上了身后壁板。
他下意识地想去揉一下腰，就听到赵萌檬开口，“你……”
“……闭嘴！不许说话！”
不许问他刚才是想做什么，更不许问他……是不是又伤到腰了，是不是腰特别不好！
他的腰、很、好！
以前还不觉得，经历了最近的一连串暧_昧，哪怕只是在心里，对赵萌檬这样强调一下自己的腰部问题……丹尼斯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脸色古怪得厉害，他想要找点事做，正好看到地上还昏迷着的那个女人，脸上还戴着很像他母亲的易_容_面_具。
丹尼斯冷哼一声，拿出一副取证用的手套，半点都没客气，唰啦一下，撕下那人脸上的面具。
这面具的五官确实美，可是根本没易容出他母亲的真正神韵，哪怕他今天没发现被人跟踪了，也能一眼就看出这人是假的。
面具之下，竟然是个男人。
赵萌檬吃了一惊，不由担忧地看向丹尼斯。
丹尼斯发觉，根本不用她开口，他就知道她想问什么。
“我母亲在我出生后不久，就生病去世了，走得很安详。”
他说得简练，语气好像很平静。
赵萌檬也只是点了下头。
其实她已经猜到了，不然如果丹尼斯的妈妈还在世，他又觉得他的亲生_母亲很好，不可能不去找她的。
这一次，赵萌檬没有哭，甚至没有多说什么，来安慰丹尼斯。
生活平静的人，大概很难理解，对于他们这样的孩子来说，哪怕听到关于双亲的这样一句描述，都会觉得心里满足。
知道那个孕育了自己的人曾经欢迎自己的到来，知道那个人在自己来不及参与的岁月里，曾经生活得平和幸福，都会让他们觉得这个世界温暖起来。
哪怕知道她们在那么年轻就病逝，他们甚至没有机会叫她们一声妈妈，心里伤痛又难过，有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可是这样的感觉，也是不需要安慰的。
他们有多想他们的妈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站了不知道多久。
这是商场的女卫生间，哪怕清洁工作做得再好，空气中甚至有清新的花香在流动，这也实在不是个适合站着发呆的地方。
不过焰盟的人还没到，他们还要等着人，把那个假冒丹尼斯母亲的人绑走，才能离开。
可是这样的等待时光，竟然一点都不让人厌烦。
丹尼斯略微眯着眼，看着身边的那个小柠檬。
他想，他对其他任何人说出他母亲过世的消息，恐怕都会听到一句安慰，尤其是这个小柠檬又这么乖，总是礼貌得不得了。
可她什么都没说。
他就是需要这样的安静不打扰，而这个世上，是不是也只有这个小柠檬能够在他这样的一句话之后，不需要他做任何要求和提醒，就什么都不说。
她真的……好像就住在他心底一样，知晓他的所有感觉。
丹尼斯心中，突然有一些莫名的躁动，心跳也随之加快，总觉得，自己想要做些什么。
他甚至觉得自己相对某个小柠檬说——你哭一哭吧，这次你哭了，我就真的尝一下，你哭出来的是不是柠檬汁。
……他肯定是真的病了。
丹尼斯下意识地又揉了一下自己的腰，想起赵萌檬那个因为腰上有伤，形成淤血，导致全身血液循环不畅，脑供血不足，人就傻了的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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