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被挑衅了一记，也有些动气的理查德也回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女人。”
男人之间用不着太多废话，捶捶胸，拍拍肩膀，碰碰拳头，亲密的战友情就建立了起来，伊莱恩只是叮嘱了一句，“看起来她的气还没全消，所以到了楼下……”
“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伊莱。”理查德摇了摇头，和伊莱恩一起走向了书房门口，“Gosh，还好我们只需要忍受到年底了。”
“是啊。”伊莱恩对他露出了'我就知道你靠得住'的会心表情，憧憬地说道，“还好我们只需要忍受到年底了——”
虽然现在局面依然看似危机四伏，但伊莱恩已经能够放心地把这两条斗鱼放到一条池子里去了，他示意理查德先行下楼，自己则进盥洗室解决了生理需求，顺带坐在马桶上捂着脸恢复了一下精力，重新梳理、回顾一下今晚的种种，直到确定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这才满意地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一些冷水——关于珍妮弗忽然提出《异世界公主》这点，他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只等着时间来验证了：珍妮弗不会做没意义的事，这是可以肯定的，这本小说应该是钓鱼的饵，就看理查德有没有上钩的豪情了。如果理查德在被踢出安斯奈之前对这本小说出手的话，那就证明他已经有了全面搞定珍妮弗，或者甚至是伊莱恩的把握，从这个角度来说，这本小说也能起到一个晴雨表的作用。如果理查德在得到自己'接班人一定是你'的保证后被安抚下来，不想继续挑事，在年底以前一直小心谨慎，没碰这本书的话，那这个陷阱白挖也就白挖了，无所谓，而如果理查德只是和自己虚与委蛇，还是将野心暗藏，只要翅膀一硬，就敢于否定自己定下的'到年底以前稳住大梦'的调子，和大梦再起冲突，开始询问版权的话……
呵呵，到那时候，伊莱恩当然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不是吗？
对着镜子里有些苍老的面容摇了摇头，伊莱恩抽出一张面纸擦了擦脸，也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走在了人生的下坡路上了，和年轻人进步的速度比起来，他简直就像是在倒退：可能仅仅是半年一年以前，珍妮弗都完全不是如此老练……如果要仔细计算的话，可以说是在切萨雷和她开始酝酿宣布订婚消息以后，她进步的速度就越来越快，几乎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出色，更挥洒自如，随口一句话就为自己抢占到了主动权，给人的感觉和切萨雷也是越来越像……
这段婚约真的是权宜之计吗？还是他们已经完全假戏真做了，不过即使如此，也只有听说过夫妻脸，没有听说过夫妻脑的啊……
转着有些不知所谓的念头，伊莱恩走下楼梯，并不引人注目地重新出现在了大厅之中，他满意地看到理查德正和珍妮弗在房间一角相谈甚欢，两人都是容光焕发、言笑晏晏，看起来仿佛是失散多年的祖孙一样亲密和谐——和他预料的一样，这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品味着、享受着那些有意无意落到他身上，半是惊叹，半是妒忌的眼神，伊莱恩浅浅地拥抱了拿了两杯酒走向他的妻子一下，和薇薇安碰了碰酒杯。
“Cheers，”薇薇安开玩笑地说出了几乎所有人的心声，“我的英雄，我不知道你施了什么魔法，但你真的挽救了这个派对——理查德一回到大厅，珍妮弗就走上去和他说话，乖巧甜美得就像是一个公主。”
“Well，你要知道，狮子们虽然凶猛，”伊莱恩含笑地说道，成就感潮水一样地涌上心头，他自豪地望着那两头和平共处的猛兽，享受着全场英雄般的注视——虽然他们的牙齿是那么的锐利，但在伊莱恩的意志跟前，即使是猛兽也穿上人类的衣冠，对彼此露出文明的微笑——“但你的男人雄风犹在，始终还有那么一两手绝招。”（Yourmanstillgotit）他探身亲了妻子的脸颊一口，欣慰地环视他的地盘，他的王国，心中涌出豪情：是啊，虽然后来人追赶的脚步还是那么的快，但他也依然宝刀未老，还有一两手绝招，不是吗？
“说实话，理查德，”瞥了重新出现在客厅中的伊莱恩一眼，注意到了他表情中的赞许，珍妮无声地一笑，继续亲切地对理查德说道，“就像是我说的一样，这几个项目真的可以一做，当然在我们的分析中它们可能比不上《丰饶赌局》以及《异世界公主》，但也是很优质的IP了，不说全球火热，但在国内肯定是有很大潜力的。”
可以看得出来，理查德对她的坦白有些疑惑——从她上前开始主动攀谈开始，他们就一直在讨论近来的IP改编热潮，以及安斯奈上一轮询价的几部小说，理查德可能一开始认为这只是在找些话题，免得相对无言，但话题进行到现在，他也开始有些不确定了，因为珍妮讲述的确实都是干货，当然谈不上真知灼见倾囊相授，但也绝对不是敷衍的社交谈话。
不过，作为一个制片公司的老板来说，即使对她的动机有所疑虑，理查德也依然对她的观点充满了兴趣，特别是大梦并没有加入前五本的版权争夺中，这几本书也因此并没有被业界过于重视，本部用较便宜的价格将其拿下的可能性还是比较高的。看得出来，他的兴趣已经真正地被点燃了，“哦？既然它们还算是优质的话，那么为什么大梦不出手拿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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