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总归是个恶劣的人，举着刀的屠夫。
“坤哥！”阿标远远地喊了一声，“红仔落地了！”
陈正坤暂时放下了手里的刀，冲阿标喊：“你没派车接他？”
阿标停了停脚步，声音小了不少：“我刚才让人去接他了……”
陈正坤对李航笑笑：“今天晚上阿标可惨了，大概会被阿娘和林爹混合双打。”
「红仔人很好，不会生气的。」
“他不生气，”陈正坤说完又笑，“但是他会告状。阿娘疼红仔，林爹疼阿娘，亲生的阿标是最没人疼的。”
李航在陈正坤轻松温暖的语调里冲阿标招手，他摆了第一次，被陈正坤手把手纠正了一下方向，然后摆了很多次。
“李大师！”阿标拍了拍他的肩，“我到你面前了。”
「可怜的阿标。」李航慢悠悠地对他说，笑着扬起脸。
“唉，”阿标查了手机之后，对李航说，“希望明天我起床仍然190，别被打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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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见了自己未来的阿标把两个人送回车库，就马不停蹄地回家了。李航见他走了，有点担心地问陈正坤：「不会真的打折腿吧？」
“不会，”陈正坤低头看了看他心爱的大摩托，“最多就是脸胖点，你看不见，不用担心。”
「脸会肿？」李航更担心了，「我回家给他拿一点药膏吧。」
“你怎么总想着他？”陈正坤半真半假地说，“我昨天喝了那么多酒，今天脸也是肿的。”
「怎么回事？」李航边说边焦急地抬起手，陈正坤跨坐在摩托上把自己的脸贴在他手心。
李航一寸寸细细地摸过去，试图通过皮肤弹性来确认他水肿的程度，还顺便给他下颌做了个淋巴按摩。陈正坤感觉到被重视，语气更酸了：“我不在杭州的时候，你是不是天天和他一起玩？他都带你去哪里了？植物园？爬山？还是逛西湖？他带你吃了什么好东西吗？还是他可以陪你聊天？”
「好像没肿，」李航对陈正坤说，「坤哥你骨头长得真好，眉骨尤其好看。」
“你怎么总叫我坤哥？”陈正坤终于抱怨，“你叫我名字。”
「要叫坤哥。」李航说，「良叔都叫你坤哥，我一个瞎子，更不能叫你大名。」
“哪有这么多规矩，”陈正坤懒散地趴在仪表盘上，“我想让你叫我名字。”
「我不想有人看不起你。」李航坚持，「我是个瞎子。」
“你这样就和红仔他俩一样没意思，”陈正坤换了种方式，“他们两个一个和我一起长大，一个也是我从小的朋友，也不肯叫我名字。你是我的朋友，”陈正坤说，“你理应叫我名字。”
「董纪安也叫你坤哥。」
“董纪安不来我家看狗，他也没和我睡过一张床。”陈正坤语气温和地下着重药，目光冷冷地盯住李航。
「所以……」李航脸红了一下，「我是你很特别的朋友。」
“是。”陈正坤期待地看着他。
「我会记在心里，」李航攥拳捶了下自己心口，郑重地说，「我也一样看待你。」
“那么……”陈正坤已经等待收获成果了，心情愉悦。
「你是坤哥。」李航补充，「但是有些时候我会叫你名字的。」
“什么时候？”略有失望的陈正坤又一次燃起了兴趣。
「需要叫你全名的时候。」李航狡猾地笑了。
“你逗我。”陈正坤心里是不高兴的，表情也是冷得可怕，但和李航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是听不出什么——他虽然生气，但并不想让李航知道，只是仗着李航看不见，才随意地让怒气露在脸上。
“汪！”舟舟忽然叫了一声。
陈正坤低头看它，它确认了陈正坤的危险性，站起来挡在李航身前。戒备的舟舟和无知开心的李航一低一高地站着，让陈正坤觉得自己为了个称呼发这么大火实在有点过分。
陈正坤指了指舟舟，温声细语地称赞它：“乖孩子。”
「上楼？」李航笑着问。
陈正坤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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