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这把年纪，手都端不稳……老咯。”
被人夸奖总是会让人开心。
哪怕是老太太，也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你这张嘴还是这么会哄人。当初你就是这样将你夫人哄回去的吧……”
“是是是。”
老太太直言不讳，“否则以她家里的身份，的确看不上当时的你。”
“咳！”格伦斯伯爵不敢应声，只呐呐点头。
心里头总归是希望着老太太不要再提了。
但老太太可不会顾及他的想法。
面上笑呵呵的，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如坠冰窖。
“可就算这样，你还是在外面养了情人。黛米她母亲也不是唯一一个吧。”
“老太太，这您可就误会了。除了夫人之外，我在外面的女人，真就只有黛米她母亲一个。实在是太漂亮了……你看黛米的长相也知道，她不但完全遗传到了她母亲的样貌，而且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确实是漂亮。”老太太抬起头看着黛米，眼底不乏欣赏，又像是不经意似的提及，“你这么一说，她的长相确实不像迪马克本地人的长相特征。她母亲是哪里人？”
“也是在迪马克长大的，是本地人没错。”格伦斯伯爵不假思索就给出了答案。
他只当是闲聊，加上老太太刚刚看自己一直讨好墨承安，所以故意提及这些事让自己难堪。
可旁边的墨承安却敏锐发觉其中不对。
这位老太太突如其来喜欢黛米就算了，平日里也不像是个会打听别人隐私的人。
怎么会忽然提起黛米已逝的母亲？
“本地人？这明显是混血的长相，而且应该遗传了东方面容居多，否则怎么会遗传给黛米琥珀色的眼睛。”
老太太盯着她仔细打量了一阵，“这个颜色的眼瞳，可不多见。”
许多人看他们的眼珠，都觉得颜色很奇怪，蓝色的灰色的都有。可这些大多常见，反而的东方人说的黄皮肤黑眼睛，其实大部分人的眼睛颜色也带一些棕色。
而真正的琥珀色眼瞳，是只会在混血儿身上出现的。
格伦斯伯爵被问住了。
他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只能抬起头看了看老太太，努力思考答案。
“关于黛米母亲的父母，我是没见过的。只听她说起父亲早逝，是母亲将她抚养长大，但是之后也因病去世了……所以更多的信息她并没有说太多。”
这就证明，他们之间，也没有多深厚的感情。
老太太倒是不觉得意外。
格伦斯这小子在她看来，除了处事还算圆滑之外，几乎毫无优点，更没有任何可以被人留下深刻记忆的长处。
黛米的母亲以她的长相，若非是走投无路，怕是也不会愿意委身当他的情人。
现在想来，当初的一切大概还是有些隐情在的。
只可惜，黛米的母亲并不信任格伦斯，所以到死的那一天都没有提。
“这样啊。那你至少知道她的名字和以前的住处吧，一个人只要存在过，总会留下些记忆的。”
“这倒是知道的。只不过老太太你怎么会忽然对这些事感兴趣？她人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格伦斯低声提醒。
心里却有了些担忧。
要知道，骨灰还在自己手里头，找了万般借口，也就是不想给黛米而已，还想借此要挟她。
可若是老太太出面索要，到时候可就没办法再拒绝了。
“好奇啊。”
老太太笑着，“黛米这孩子长得漂亮，性子也好。不免就想看看生养她的母亲长什么样。她可是半点都不像你。”
“是是是。她全都是像她母亲的，确实是一丁点都不像我。除了骨子里流着我的血这一点……”格伦斯低声强调。
转身看着黛米，“所以我的乖女儿，还是要记得爸爸跟你说过的话，在郁金香城堡里，一定要谨言慎行。”
他话里话外的暗示意味都很明显。
黛米没有反驳什么，直接“嗯”了一声。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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