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龙武其实觉得很毁三观的。
他在店门口等了那一会，当阿焰出来那瞬间，几乎就能确定下来。
里面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就是阿焰本人！
哪怕她到现在都不肯承认！
这么一想，顾龙武就更讨厌小唐了。
他没有办法理解阿焰突如其来的变化，只能将所有的结果简单归因，让自己相信阿焰是被小唐影响的。
几个人其实都已经僵在了原地。
小唐背过身去，胡乱摆摆手，“我不掺和你们的事，你俩自己解决！”
他说完就走。
哪还敢站在门口跟顾龙武对峙，根本就是不敢再待下去。
如果再待，恐怕马上就要破防，要直接笑出声。
便跟表嫂使了个眼色，带着囡囡一块去了房间。
“说他脑瓜子不使吧，他又还挺机灵的，知道来找我们要阿焰的下落。而且不管怎么说都肯定了。可要说他好使吧，都看见阿焰穿着旗袍的样子了，还不知道她的真实性别。”
“就是，刚刚我还以为就露馅了。”表嫂拍了拍胸口。
虚惊一场。
“之前阿焰说过去十余年，就算跟顾龙武朝夕相处，他也从来没怀疑过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但看顾龙武今天的表现，不好意思我信了。哈哈哈哈哈。”
说完，小唐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旁边的表嫂翻了个白眼。
“太迟钝了也不是好事。我看他就挺喜欢阿焰的，可能自己都没发现啊。”
“那确实。不过阿焰也小心翼翼，顾忌太多了。这事儿要我说也好办，咱直接给他揭穿了，反正最差也不过就是两人关系毁了，以后再也不见面。”小唐想得简单，“老婆你看看，现在阿焰就一直在躲着他，到最后其实还是要分开的意思。还不如咱们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咯！”
表嫂，“……”
“这我可不敢乱做决定。”
她拿不定主意，“真要这么干了，谁知道到最后阿焰会不会怨咱们。万一人本来还好好的，因为咱们乱插手给弄得关系更坏了怎么办。”
表嫂左思右想，还是摇头。
“感情的事情实在是说不准，还是让他们自己把握吧。”
那小唐也表示同意。
只是夫妻俩躲在房间里，还是忍不住那一颗八卦之心。
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让他们索性靠在门边，一直伸长耳朵往外听。
就想稍微听到那么一点点内容也好。
但很显然。
顾龙武不会给他们机会。
他直接将门关上，索性把两人拦在了门内门外。
正色垂眸，盯着面前纤细娇小的人。
“阿焰，我很认真地在跟你说话。”
“你看着我，跟我好好说说话行不行？”
岑焰脸色阴阴沉沉的并不好看，她此刻甚至是不敢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生怕一时没控制住，又被顾龙武发现了端倪。
便终于还是抬起头朝顾龙武看了过去。
只是一双杏眸冰冷僵硬，里头的情绪还有些不受控制，但终归是强迫自己变得冷漠起来。
“我没什么要说的。你回去吧。”
她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哪怕顾龙武那样努力，想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一些东西。
但很让人失望的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流露出来。
空气格外僵硬。
有那么一刻，顾龙武掀了掀唇，到嘴边的话都只能硬生生吞了回去。
他有一肚子话要说。
想问问阿焰为什么又要忽然离开。
为什么要躲着自己。
为什么要女装。
甚至……
想跟他说自己心里的话，告诉他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不是非要束缚对方或者非要知道他做了什么。
只是想跟他亲近。
想……
和他永远在一起。
但这一切想法，在面对岑焰那样冰冷的目光时，便彻底沉了下来。
得不到回报的爱意，再浓也无用。
“没有别的事，就走吧。”岑焰强迫自己狠下心。
可她也知道其实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看起来那样僵硬，她从未试过故意用这种态度去对待顾龙武。
冷漠。
僵硬。
还有无法触碰的那一抹疏离。
没有人知道这些情绪，对顾龙武是多大的伤害。
岑焰也不敢往深了去想。
她只是静静站在原地，发现自己一旦有不自然的时候，垂落在身侧的双手就狠狠收拢，不让自己泄露任何真正的心思。
可顾龙武虽然不说话。
但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那张俊朗的面庞上满是僵硬，几乎所有的情绪好像都汇集在脸上，很生气，很郁闷，很难过。
垂头丧气的样子，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岑焰深吸一口气。
终于是没了法子，选择开口，“我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穿女装，为什么躲着你么？”
“嗯。”
他是必然要知道的。
之前已经出现了一次，那一回可以是因为岑立江的原因。
尽管从那开始，阿焰的变化就特别特别大。
可这回呢？
毫无征兆。
顾龙武只能等着他的说法。
岑焰顿了顿，似是在斟酌语言。
好半晌之后，终于还是深吸一口气，决定了要怎么说。
“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就是喜欢穿女装。”
“什么？”
顾龙武愣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什么女装啊。阿焰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是因为你自己喜欢。”
“就是我喜欢。”
岑焰扬起眸，清亮干净。
“不然你以为，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人能强迫我不成？”
顾龙武，“……”
他当然知道没有人能强迫阿焰，更知道他性子表面上看起来很软，可实际上也就是吃软不吃硬。
真要用强的，阿焰会让对方付出代价的。
“但你喜欢女装，我不信。”
“信不信随你。衣服我也买回来了，就在这放着。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一般人，跟你们认识的男人都不一样。有异装癖，难道很难理解？”
“阿焰，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
见他着急要解释。
岑焰却是直接将他的手拍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怎么，难道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你说不是就不是？顾龙武你当自己是我什么人啊。”
“我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十余年！”
“是。要说救命的恩情，那你也的确救过我。可后来这么多年，我救你的次数也不少吧。这事儿就算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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