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玉却是笑了,“姑娘这话说的倒是不大公正,若说跟着二老爷一起回来的下人们可怜,那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吃不饱穿不暖的百姓还更加可怜呢!所以了,您就别多想了,越想啊,心里越不舒坦!”她家姑娘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就是喜欢胡思乱想!
秋娘一听这话,神色更加黯淡了,“是啊,今年冬天大雪,听说河北那一带都已经开始闹雪灾了,这才十一月初了,冬天才开始,今年冬天,怕要冻死不少人呢!”若是她没被带到崔志云带到崔府,说不准也迈不过今年这个冬天!
见她越说越没谱,璞玉也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了,只好岔开话题,“听说这次跟着二老爷回来的还有个柳姨娘?听说是二老爷在沧州纳的妾侍?”这妾侍没有给主母敬茶,不管怎么说,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对于这事儿,秋娘也是一知半解的,“听说是的,这柳姨娘是二老爷在沧州时候上峰送给他的侍妾,刚好那个时候二老爷身边也就只带了个常姨娘,就将那柳姨娘留下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将柳姨娘带回京城,按道理,柳姨娘没有给英国公夫人和二奶奶敬茶,压根就没有名分,这来了英国公府,也不晓得该怎么办?”就杜氏那性子,十有八九是容不下那柳姨娘的。
“柳姨娘长得很好看吗?”璞玉有些好奇,方才她虽跟着秋娘一起去了大门口接文有为,但人太多了,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秋娘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能用好看来形容,而是她身上天生带着一股味道,嗯,怎么说了,应该就是风情罢!”大多数女人都不喜欢这样的女子,但很少有男人能够抗拒的了。
璞玉也跟着笑了,“这下子,怕又有好戏看了。”
果然,如她们俩儿所预料那般,秋娘第二日早上去给英国公夫人请安的时候,就在门口碰见了柳姨娘,对于一个无名无分的侍妾,秋娘与她之间不需要讲究什么礼数,只是点了点头,倒是柳姨娘媚笑着唤道:“秋姑娘好。”
纵然她身上穿着厚重的棉袄,但依旧挡不住那曼妙的身姿,那张脸上更是带着撩人的笑意,让人见了,就觉得挪不开眼去,只是她的脸颊却是有些红肿。
秋娘也没有心情去关心她到底怎么了,冲着她笑了一下,就进屋去了。
而柳姨娘,则在外头候着,如今她在英国公府的身份不过只是个丫鬟,放眼英国公府,哪有一个丫鬟就能随随便便见到主母的道理?
秋娘进去的时候,就英国公夫人一个人坐在炕上看书,见着她来了,笑着说道:“秋丫头,来了啊!”她并不是那种很迂腐刻板的人,既然文信之说放下了,而之前的事儿也和秋娘没有关系,再加上昨儿文信之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来,她对秋娘也就没有什么成见了。
“外祖母!”秋娘笑着与她行礼,才说道:“我想着棠姐儿和婕姐儿今儿去了平远将军府,您身边每人陪着说话,原本是打算早些过来给您请安的,没想到临出门的时候碰见大舅母身边的人送来了一筐蜜桔,所以就来迟了些!”她很清楚,王氏送给她东西不是因为心疼她这个名义上的外甥女,只不过是为了做面子,既然这样,她何不如了王氏的心愿?这样,下次王氏送东西才能勤快些!
“那蜜桔我尝过了,很甜,味道不错,不过那东西火气大,可不要多吃!”英国公夫人笑吟吟说着,这人啊,都是讲良心的,每日秋娘都来陪她说话唠嗑,她对秋娘的态度也好了不少,不过说到底,还是留了一手!
秋娘点了点头,乖巧说道:“我记下了,不过那蜜桔的个头真大,原先我在崔府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吃过那样大的蜜桔,就算是有,也没有这次送来的蜜桔甜!”
“那是自然,这蜜桔啊,是贡品,可是有银子都买不到的好东西……”英国公夫人的话正说到一半,就见着一个丫鬟朝里头探头,她见了,问道:“怎么呢?”
那丫鬟放下帘子走进来,轻声说道:“夫人,柳……柳姨娘求见……”她都不晓得称呼柳姨娘为什么,不过方才她听见柳姨娘身边的丫鬟这样叫,也就有样学样了。
“柳姨娘?”英国公夫人重复着这几个字,嘴角露出几分玩味的笑容来,“这府中什么时候多了个柳姨娘,我怎么不晓得?”
说着,她顿了顿,这才说道:“叫她进来罢!”她倒要好好会会这个柳姨娘。
没一会儿,柳姨娘就进来了,她这幅娇滴滴的样子落在英国公夫人眼里却觉得有几分水性杨花,不过她没察觉,冲着英国公夫人行了礼,媚声道:“奴婢见过夫人!”这当妾的,在主母面前一律自称奴婢。
英国公夫人点了点头,不动声色说道:“起来罢,你在二老爷身边伺候了也有几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大老远的,从沧州跟到京城来,叫我说,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毕竟英国公府伺候的丫鬟婆子一大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不过既然二老爷将你带来了,那你就好好在二老爷身边呆着,到时候我与二奶奶说一声,叫她升你做个二等丫鬟,也不枉费你这般衷心耿耿!”一番话,就将柳姨娘还没说出口的话给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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