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櫵低着头,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将夏荷与自己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说出来。
秋娘听了很是震惊,小声说道:“这件事儿,咱们还是回去再说罢!”若是在外面谈论这种事儿,被人听见了,秋霜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这一路上,红櫵还是止不住求情,“姑娘,秋霜也不是有心的,她从小就和她的表哥感情好,若不是被卖到崔府去了,只怕这个时候都嫁给她表哥了,奴婢觉得……她也是一时糊涂……”
“红櫵,你平日里聪明得紧,如今怎么这般糊涂呢!”璞玉却是冲着她使了个眼色,打断了她的话,“若是秋霜真的与她表哥情投意合,大可以央求她表哥来崔府赎她回去,再不济,要她表哥来与姑娘说一声,给她表哥一段时间,等他凑齐了银子再将秋霜接回去,这般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子?若是叫旁人晓得了,要姑娘该怎么做人?”这种事儿,一旦被发现了,秋娘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
“我……我没有想这么多……”红櫵平日里虽嘴巴坏,但却是心肠很好的一个人。
秋娘的脚步顿了顿,轻声说道:“幸亏你说的早,要不然这事儿迟早会被人发现得,咱们如今在英国公府,可不是在崔府,秋霜的事儿一直没有被发现一则是因为她运气好,还有就是太太身子不好,很多事儿不能面面俱到,我想,若是秋霜的事儿你不说的话,顶多半个月就会被人发现了……若是真的到了那时候,我想都不敢想……”若是有心人诬陷秋霜是帮她传递书信,那这个由头也是说的过去的,那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红櫵的心,也跟着一紧,“姑娘,奴婢晓得错了。”
秋娘却没有说话,一直等到了木樨园,将门关上了,这才说道:“秋霜的事儿,你是什么时候晓得的?”
“昨晚上。”红櫵一直低着头。
想着她昨晚上的反常,秋娘并不觉得她在撒谎,“秋霜的事儿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好在如今并没有人晓得这事儿,若是她能够迷途知返的话,我也可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她执迷不悔,我只能将她送回崔府了!好了,你去将秋霜叫来罢!”
红櫵应了一声,就慌忙下去了。
没多久,秋霜就跟在红櫵身后上来了,此时她还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如今低着头,可依旧挡不住她那绰约的身姿,一抬头,更是露出一双楚楚动人的大眼睛,真是人见犹怜。
先前在崔府的时候,秋娘对她并不是很注意,在加上她性子娴静,所以秋娘压根就没有发现她长得这样好看,如今一见,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秋霜,你可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事儿?”
秋霜抬起头,一副惶恐的样子来,“奴婢不知道。”若是她这样子被哪个男的瞧见了,一定会忍不住再说什么斥责的话。
可秋娘是姑娘家,该说什么,还是要说的,“我听说你和你表哥来往的很是密切?”她可不打算藏着掖着。
秋霜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煞白,急忙说道:“姑娘,我……奴婢从小就和表哥关系好,一直将他当成亲哥哥似的,真的没有做出半分没了规矩的事儿……”越说越乱,到了最后已经不晓得该怎么说了。
“我还没说什么了,你怎么这样激动?”秋娘嘴角噙着笑,想着秋霜倒不是个聪明的,若真是个聪明的,哪有一开始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了,“我不管你和你表哥真的只是兄妹之情,还是有别的感情,但是你签的是死契,不论生死都是崔府的人,若是你的心在外头,大可以叫你的家人来帮你赎身,可你这样三心二意,你叫我怎么容得下你?”也没说一定要将秋霜赶出去!
可这话落到秋霜耳朵里,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她一下子跪了下来,扬声说道:“姑娘,奴婢的心思一直都放姑娘身上的,只是姑娘身边有璞玉,有红櫵,奴婢就算是有心想要做些什么也插不上手,只能帮姑娘做些绣活儿………姑娘,奴婢真的是没有二心啊!”
说着,她怯怯看了秋娘一眼,声音小了下去,“至于您说奴婢和表哥,那更是莫须有的事儿,奴婢家里从小就穷,若不是有表哥帮衬着,只怕奴婢早就饿死了,小的时候奴婢不能报答表哥,长大了,奴婢有能力为表哥做些什么的时候可又卖身到了崔府,所以奴婢就想为表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至于与表哥书信来往密切,那只是因为奴婢的娘不认识字儿,只能通过表哥来传信儿,托表哥多照顾我娘一些,其他的,就并没有什么了……”
如今她也不过十四岁,对于情情爱爱这种事儿,并没有什么概念,只是晓得她想要跟表哥多说说话,对表哥好一些。
秋娘看着她双眼通红,并不怀疑她的话,“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别人会怎么看?就算你口口声声说你与你表哥没有什么,可别人会相信吗?若是这件事儿闹大了,对你我的名声都是有影响的,更何况,这儿不比崔府,万事更要小心才是。”
“奴婢……奴婢以后不会再与表哥来往了,还请姑娘再给奴婢一次机会罢!”秋霜朝着秋娘磕头,一下又一下,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很是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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