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反过来想想，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她清雪影被人陷害，还被自己所爱的男人杀死，并且连亲骨肉都杀死了，这等痛又是怎样能偿还？
她就像是重生的清雪影，只不过，她重生在了另一人易非烟的身上，然后将她的报复都一股脑儿地淋漓尽致地施展了开来。
“……”沈子惟沉默了好一会，才问道。“那个你曾经抱走的女婴是云狂是不是？”
清雪影意外地没有答话，可是那股气场却是荡漾在屋子里有些吓人。
“她皮肤天生黝黑，是你从小就种下的毒素。”沈子惟再次言道。
“她是那个妖女凤迁迁的女儿，我不杀她……已经是极大仁慈。”
岂料，沈子惟挑挑唇，冷嗤道，“也难得你对她极端严厉，才调教出这么一个厉害的类似于杀手的医者！”
云狂不是杀手，可是给他的感觉是，她的手法速度，快得更似乎胜过一切杀手！
清雪影没有说话，倩丽的脸庞微微沉了沉。
沈子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缓地在房间里跺了几步，“即使云狂言听计从，百般百地孝敬于你，你也不会放过她。”
“所以……你制造了接下来的事情，让她成为了南越国公主聂云心，故意让她千里迢迢地回去嫁给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哥哥，无论是夜靖南也好，夜绮鹰也罢，只要是夜族皇嗣……”
“这场悲剧注定上演。我说的是吗？清雪影。”沈子惟声音很缓很淡。可内心深处却是有些哽然。
那床榻上的燕飞秀听着也微微蹙起了眉头。没想到云狂的身世竟然是这样复杂……
还好，她没有嫁给夜靖南，也没有嫁给夜绮鹰。
“呵呵呵呵……”清雪影忽而笑了起来，看着沈子惟的背影，她是感叹万千，“这世上也唯有你这么了解我，子惟，我的爱徒。”
忽而，一句冷语透了过来，“你不再是我的师傅，请别再这样称呼我，清雪影。”沈子惟的脸孔冷肃了起来。
“没关系，我们不作师徒，作别的也行啊！子惟……”清雪影随即站起身来，看向对方，讪笑道，“你知道吗？当那会，我在那夜郎剑的病床前亲口说出他的一对亲生儿女结为夫妇之时，那老家伙的表情是怎样吗？”
沈子惟没说话，可是表情却是肃冷。果然夜郎剑的死也不一般。
那躲着的燕飞秀听罢，更是手心都要攥起，同时这会她已冲穴成功，但是，现在她只能一动不动，不能让这个疯女人察觉出来。
“那……真是一个精彩啊！那老家伙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然后就那样活生生地给气死了，咯咯咯……子惟……你说，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吗？”清雪影笑道。
一张倩丽的脸庞上笑得十分浓艳，下颚处的皮肤都微微有些皱褶了起来，涂抹得艳红的唇角大开，索性现在没有人能欣赏到她这副样子，不然还真是有些会被“那血盆大口”给吓住。
仿佛那一刻，清雪影是真正地尝到了这报复的快感。
又是好一阵地平静，忽而，一道清浅的声音透在了空气中，“你以为云狂就真的嫁了夜绮鹰吗？清雪影？”
清雪影抬起头来，看着沈子惟，忽而想到那会殿堂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很自然地她也想到了什么。
“难道……云狂并没有嫁给夜绮鹰？”清雪影看着他，满眼的错愕。宗祠皇殿之上，亲自看到夜绮鹰和那聂云心举行大典，难道那个女人并非云狂吗？
“是，云狂没有嫁给夜绮鹰，嫁给夜绮鹰的人是燕飞秀。”沈子惟言道。话语里透着淡淡的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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