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流云,”花戏雪说道,“她之前一直在那躲躲藏藏,还记得吗?”
我一顿,没想到忽然听到那个姑娘的名字。
“嗯,”我点头,“怎么了?”
“我跑去跟踪她了,误打误撞被我发现了几个秘密,”他皱眉,“但我没想好要不要跟你说。”
“呃,”我说道,“跟我有关吗?”
“嗯,有的。”
“那……”我也不知道要不要问了。
秘密这种事情,我反倒没那么大的好奇心。
万一是不好的事,那不是给自己的心头添堵吗。
可不问的话,被害了又怎么办。
“我回来后,听说你走了,又回来了,”花戏雪说道,“然后又走了。”
“噗,”我一笑,“听上去还挺跌宕起伏。”
“你是不是傻?”他皱眉看我。
“那几个秘密,严重吗?”我问道。
他点点头:“还挺严重,我得去和修夷商量下,再想要不要和你说。”
我心下一紧,这下真的再不好奇也得好奇了:“要不你就跟我说吧,我不喜欢被瞒着。”
“等我跟修夷商量完再说,”他说道,“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表达。”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心痒痒。
叹了一气,我抬头看向天空。
阳光被积压的云层挡住,天地一片灰雾蒙蒙,看模样是要下雨了。
他用手肘推我,我回过头:“嗯?”
“这几日,过得还好吗?”他说道。
我点点头:“嗯。”
他看向杨修夷:“修夷是不是很会照顾人?”
我也看过去,看到杨修夷修长高大的清影,心下暖意不由变浓。
“对,”我说道,“他把我照顾得很好。”
目光看到旁边的宋十八,我想了想,说道:“花戏雪,我去那边一趟,等下回来。”
“嗯。”他应声。
·
宋十八始终低着头,我在她身边坐下时,她毫无反应,直到我轻咳了一声。
她抬起头,一丝显而易见的惊讶从眸中滑过,声音却冰冷:“是你,风水轮流转,开心了吗?”
我看向她的双手,说道:“分明知道你不会跑,独孤涛居然还默许他们这样捆着你。”
“哪有囚犯不被绑着手的,”她看向其他地方,“而且绑个手罢了,以往老子折磨别人的时候,可不只是绑个手。”
“你杀过很多人吧?”我问。
“还行。”
“都是些什么人?”
她不耐的皱眉,朝我看来。
我看着她:“嗯?”
顿了下,她说道:“若我实话相告,你信吗?”
“什么?”
“我杀的最多的都是跟我一样的人,”她说道,“我能杀的也就他们了,那些小老百姓用不到我亲自动手,不过我是匪首,我的手下去杀了什么人,自然也会算在我头上。”
我一笑,忽然发现,我特别喜欢她这样有什么就是什么。
也许她真的坏的无可救药,可即便是坏,也是坦荡荡的坏。
我看向她的绳子,说道:“我给你露一手吧。”
“什么?”
我伸手在她被绑缚着的绳团里微微一勾,挑起另一结拉了两下,她腕上的绳子顿时松散。
她眨了下眼睛,大约还没反应过来,动了动手,说道:“这就,解开了?”
“对,”我说道,“天下没有我解不开的绳索,刚才绑你的那个看上去复杂,但是最容易了。”
“那什么最难?”
“紫薇结和梅形结,其次是长门结,”我捡起那团绳子,“刚才绑你的这个算是秋秋结的一种,很简单的。”
“秋秋结?怎么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也还行吧,说惯了就没什么。”我说道。
“你在干什么!”一个女音叫道。
我抬起头,是任姑娘身旁的一个小丫鬟,大步走来怒指着我:“谁允许你给囚犯解开这个绳子的!”
“你吼什么?”宋十八皱眉叫道。
我将绳子往身后藏去:“我就解开了,怎么样。”
“你是什么人,你是她同伙对不对?”小丫鬟叫道。
周围的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杨修夷和独孤涛朝我们走来,任姑娘的脚步比他们快,绕过他们大步走来,对小丫鬟说道:“大呼小叫干什么!”
“小姐你看!”小丫鬟指着宋十八的手,“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她将宋十八的绳子解开了。”
任姑娘朝我看来。
因她居高临下,我和她对视需抬头,着实输人一截。
我便站起身子,一起来,我的个头又压了她一些了。
“你为何解开她的绳子?”任姑娘说道,“她是囚犯,你不知道吗?”
声音很平和,倒不凶。
我的双手背在后面,仍捏着那绳子。
那么多人看着我,我烦烦的。
“初九。”杨修夷走来。
“琤哥哥,你的徒侄孙再怎么无知,也不会不懂这些吧。”任姑娘看向杨修夷。
杨修夷看了宋十八一眼,低声问我:“为什么要解开呢?”
“她的手腕被勒红了。”我说道。
“你心疼她?”
我垂下头,闷闷道:“反正就是想解开。”
“嗯,”他应了声,看向独孤涛,“宋十八审过吗?”
独孤涛摇头:“还未。”
“没有审过,算是犯人吗?”
“算的。”
“但严格来说,应是嫌犯。”
独孤涛失笑:“你非要严格,也可以这么说。”
“这些都是江湖人,除了你,几乎没有官府的人,对吧。”
“你想说什么。”
“你觉得非得把宋十八绑起来吗?”杨修夷说道。
“琤哥哥!”任姑娘叫道,“你怎能是非不分。”
“你吵死了。”花戏雪双手抄胸,站在一旁对她说道。
任姑娘朝他看去,皱眉别开头。
独孤涛看了宋十八一眼,说道:“倒也不是非得将她绑起来。”
杨修夷朝我看来:“扔了吧。”
我当即将绳子扔了,笑着坐下,对宋十八说道:“暂时不用绑着了。”
她看着我,垂下眼睛,点点头。
这时觉察到一些不适,我抬起头,朝前面看去。
任姑娘恼怒的看着我,遇上我的目光后,她转身朝另一边离开。
那边高晴儿也在看着我们,神情冰冷,目光不屑。
我收回目光,不打算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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